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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春 教授
我想把这个镜头拉的更长一点,从更远的角度来看中国经济。当前大家都在讨论我们现在到底处在一个新周期还是旧周期?处在周期的起点还是周期的进程当中?处在新周期的上升阶段还是在旧周期的盘整阶段?这是目前整个政策界、社会界关注的核心。
这里我要讲的第一个观点就是我们讨论的周期都不在一个界面上,最后导致我们所有的老百姓听的稀里糊涂,不知道大家在谈什么,其实这些观点可能都有正确性,但是谈的不是一回事,原因是什么?我们看中期一般从供给的角度,周期的角度来进行观测,短期基本上从需求的角度更多一些。对中长期的周期角度来讲,我们发现实际上周期有很多种,最大的周期是国际政治里面谈到的叫“超级霸权周期”,一百年一个轮回,经济学里面最长的周期50年左右一个轮回,然后是我们讲的房地产周期等等,把市面上和一些媒体经济学家讨论的放在一起,我们就会发现他们只是看了其中某一个周期的假象。
在我看来,第一个我们要看的是全球周期,全球周期是不是转过来?从我们技术创新周期来讲,很明显的看到我们处于前一轮技术革命与新一轮技术革命的过渡阶段,核心指标就是全球技术专利的增长速度近十年里急剧的下降,我们看到技术对经济的支撑作用,生产力对生产关系的革命性作用好像还没有到来。虽然我们看到市面上的书都在给我们贯彻新的产业革命、新的技术革命已经到来,但是回想70年代末期世界经济危机、能源危机,那时大家马上会谈因为有能源危机我们有能源技术革命,但是最后看到技术并没有在能源领域得到突破,而是在IT技术领域得到了突破。目前我们通过宏观参数分析的我们处于一个新技术和旧技术的平衡期,贸易的复苏金融的超调,世界经济的增速,世界贸易的增速,世界投资的增速,也不可能回到我们在90年代到新世纪这20年的状态,当前世界的技术状态决定了我们很大程度上都是处于这样一个平衡的过渡阶段。
第二个来看房地产周期,全世界面临的危机里面第一个是技术因素;第二个是人口因素,全球人口老龄化,中国尤其严重;第三是财富分配两极化。我们分析很多问题的时候,有没有解决这样的问题?有没有解决人口老龄化的问题?有没有解决技术创新的问题?如果没有解决,我们希望这种大周期的调整恐怕很难到来。虽然大宗商品的周期已经缓过来,金融的状况已经摆脱2008年到2013年大动荡时期。现在世界经济的增速在下降,是否意味着中国的技术创新就没有空间?答案是否定的,我们研究了其他的参数,发现一个问题,大国赶超往往都是在大周期过渡阶段赶超的效应最明显,因为在这样的一个阶段里,落后国家的技术赶超和学习效应能够急剧增长,这些年中国技术有进步的空间,一是技术的升级,二是投资品的升级反映强烈,三是我们为技术创新产业升级准备了强大的后备军,一个标志性的节点就是农民工的工资开始与大学生的工资在拉平,这意味着农民工从农村到城市释放的人口红利,第二个是人口红利是广大的大学生一年毕业770多万,他们要加入到后备军的红利里面,要跟农民工一起争饭碗吃,对应的产业就是中高端制造,从去年公布的农民工工资3016块钱和今年我们公布的大学生的平均起薪工资4000多非常的接近。我们看到中国目前的增长和分化里面最为严重的增长级中,一个是深圳,另一个是西南部,我们总结这两个地方增加级的出现,很重要的是要抓住现在中国赶超期的新效应。如果抓不住就很难前行,虽然世界处于技术创新的低谷期,但是中国恰恰处于一个技术赶超、技术学习的加速期。
第三个我们看朱格拉周期。我们要为下一轮的经济复苏进行投资,愿意为下一轮的高涨进行投资,我们为它投资的利润基础来自于什么?这就要分析。目前很多人对未来很迷茫的一点就是看不到未来的利润来源,我们认为这种利润来源于消费升级,来源于我们在全球市场上这种人工阶梯的往上移,从劳动密集型产品往上移动产生的效应,它一定比前一轮效应更强大,原因是我们的技术功能多样,这样一种规模化经济、范围化经济显现的大国经济的动能很强大。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认为目前开启朱格拉周期的前提已经存在,我们看到名义GDP上涨很快,实际GDP徘徊不前,这里面有一些深层次的原因,当一个国家技术进步比较快的时候,制成品的价格是下降的,中国的ITC综合价格指数一直下降,原因是我们的IT技术进步太快,我们的市场需求没有下降是一直上升的。也就是说,我们的基建产品、ITC出口和国内的销售都是按照两位数的增长,但是它的价格为什么下降?原因跟技术进步有密切的关联。
我们看到目前中国技术赶超的时点已经到来,于此匹配的是需求端的到来,还有一个产业后备军也已经到位。这三种因素叠加起来我们认为新周期开启有强劲的基础,但是为什么没有开启?这里有三道坎:第一就是我们的金融整顿和房地产治理;第二道坎是国有企业的改革;第三就是政府改革,如果按照现有的模式进行简单加速地方投资,按照工业化的模式迎接下一轮的增长,我们很难实现新周期升级和发展。另外,新周期的升级增长需要的是服务型的政府,需要政府能打破管制,释放投资的空间,真正的在第三产业的投资领域为我们的民营企业为所有的经营主体放开,目前政府目标和它的行动是扭曲的,中央的目标与地方的目标是扭曲的,如果政府无法把扭曲的格局纠正过来,那我们要迎接大的新的周期很难,要想在超级赶超效应中创造下一轮周期的升级也很困难,我的观点就是我们的基础是有的,但是还有三道坎要过,我们可以预期十九大之后我们经济增长的状况在真正的大改革全面开启之后会走的更好,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