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新乔 教授
谢谢杨院长的邀请,这个报告亮点很多,量也很大。我是09年参加了这个报告的讨论,4万亿政策之后,杨院长主持了这个报告,对扩大救世的办法也提出了自己的分析。今天这个报告既延续了改革的思路往前走,下一步经济长期增长的结构性的基础在什么地方,不要就分配谈分配,要讲政府和市场的界定。这种分析的思路和方向很到位,也是我们国家现在很需要的总体的思想。我今天主要还是谈收入分配和市场经济的关系。我认为这个问题没有说清楚,总觉得市场经济会引起两个分化,中国当前社会分配不公的问题,隐含着是市场经济造成的。要强调收入分配,所以要强调公平,就应该强调政府的作用,加强政府的平台,应该加强政府的干预,搞一系列的政府工厂,用这个方式来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这是一个主流的想法。对不对?我认为可能就这里出问题了。
微观经济学里强调市场经济自由配置,但是没有说一定两极分化,也没有说一定是公平,微观经济学采取中立的态度。马克思经济学对此进行了批判,我们的观点认为市场经济会造成我们的两极分化,而且最近十年社会分配不公平程度的增加是市场经济造成的。我谈一些自己的看法。
第一我们国家消费比例低,储蓄高、投资率高,背后的问题是什么?可能和文化有关,其实和体制是有关系的。我们看近十年的中国的储蓄率,我们总体超过30%,07年之后超过50%。消费比例低,储蓄率按照狭义的定义是国民收入当中减去尊重消费的部分,就是储蓄。按照这个定义,03年储蓄是上升的,现在达到49种。仔细看储蓄率里的结构,家庭储蓄、企业储蓄和政府储蓄。家庭储蓄是下降的,企业储蓄和政府储蓄在上升。和我们企业的流利增加有关系,政府储蓄多,政府储蓄的定义是收入减去消费帐户,之后除以政府收入,就是政府储蓄比例,这07年是持续上升的,这和体制有关系。这是我要质疑的第一个问题,这不是市场,和国有企业的流利增加,投资扩大,分红少,和这个有关系。这不是一个市场问题,这是一个体制问题,背后是一个权力,是国有经济垄断的问题。
第二我们看西方国家,到底是市场经济发达的国家收入分配相对公平一点,还是市场经济不发达的国家收入分配更加公平一点。咱们看看世界上200多个国家,按照GDP系数来比,再看市场发展程度和市场率。到底是发展中国家的经济系数高,还是发达国家的经济系数高?是发达国家的经济系数高。按照世界银行公布的经济系数,到底是哪个高?这个要搞清楚。在总收入当中,资本要素的收入占的比重和劳动收入占的比重,这个反映公民收入很重要的。资本的比重和劳动收入的比重是资本主义国家,尤其是美国这样的国家什么比重高?我们只有3%,杨院长报告在中国只有50%不到,42%。你们那个报告,家庭消费里只占30%几,现在有16%,现在的要素是尊重消费,要素当中的劳动收入要素的比重低,这是市场经济发展不充分的结果,而不是市场经济发展的结果。1978年和1996年美国竞争经济杂志有两篇非常重要的文章,一篇是讲英国的社会变迁,一个是讲美国的社会变迁。200年前美国劳动的收入比重只有13、12%,现在劳动收入的比重65%、67%、69%,到现在的72%,为什么呢?原因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允许流动,允许你没有背景,不是富二代、官二代这些人也有升迁的机会。经过几代人的流转,市场经济比较容易能够让一些新的要素,新的人才冒出来。从动态的角度说,市场经济是由绿色的分配走向相对公平。一个社会的变迁被阻断了,平民社会被中断了,被打断了。这种收入分配的僵化会严重阻碍一个社会分配走向合理的结构。这是可以证明的。
从市场经济角度说,英国搞了200年,在17、18世纪的时候,地产收入分配是很大的来源,现在这种要素的贡献逐年下降,也是慢慢这样变迁的。英国社会劳动收入的总比重也是提高的,我们也是这个问题。我们现在劳动收入比重为什么提不高?原因就是和劳动雇主有关系的资本积累不够,比重增加之后,共性的是劳动编辑的生产力提高。劳动提高,资本增加之后,实际报酬就会提高。你要理顺劳动分配和比重,这要想办法积累。如果都跑掉了,你搞什么劳动报酬?这是一个基本的。这个是要讨论清楚的。我不是否认社会再分配,也不是否认政府福利项目对此的作用,我们做了很多好事,但为什么僵持不下呢?这应该好好讨论。
第三在我们国家实际上形成一个权力分配、垄断不公平的有一个机制,就是国家的产业政策,就是国家的财政政策对高科技产业,对国家垄断产业的支持。这种支持造成国资委系统的部门03年的扩张,造成我们专利比较集中的行业得到国家更多的支持。这种有扩张的,财政方面的倾斜,造成了国有垄断部门的资本劳动比例提高。这个资本劳动比例提高之后,会造成这个部门的产业溢价,会造成部门之间的差距,一旦长期化之后,因为鼓励民间资本的方向,让高科技、高工资的显得更加重要。如果要扭转我们社会分配不公的趋势,改革是出路。要进一步讨论市场经济扩大了收入分配,私有化,很多都下岗了,到底多大程度上我们国家的平等是由市场经济发展造成的,有多大程度上这种平等的加剧是由社会不发达,垄断造成的。这种分析和分流是一项非常艰难的研究工作,我们正在做。我希望我们下一次报告的时候,我们有进一步的研究成果。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