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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春

    各位来宾,各位同学,下面由我代表我们课题组给各位汇报我们本季度的研究报告。
    我们研究报告的内容主要从五个方面来进行展开。我这次给大家汇报不是按照报告的内容而是从主题的角度给大家来进行说明。我们的主题主要从五个方面来进行说明。
    第一个主题是急转直下的2008。主要想阐述的是,今年2008年为什么出现了上半年和下半年两重天的格局;第二个主题是深度下滑的2009年,主要想阐述的核心问题是2009将持续2008里面宏观经济内在的矛盾和冲突,整个宏观经济形势将进一步恶化。第三个方面本轮周期性的调整是呈现“W型”的调整模式。也就是说在09年深度下滑之后,我们很有可能在2010年出现温和的反弹,但是很有可能我们的经济在2011年或者2012年进行再度探底的情况。第四我们要向目前四万亿的投资刺激计划进行说明。方向正确,总量不足,中期矛盾。基于前面四个方面的判断,第五我们要阐述我们总体的预测,中度悲观。最后我们根据我们的预测提出我们的政策建议。下面我分这五个方面给大家进行汇报。
    一、急转直下的2009年宏观经济。为什么上半年的宏观经济态势还是比较喜人的?但是下半年出现了全面下滑,以及这种全面下滑表现在什么地方?我们希望从十一个方面进行说明。
    第一表现作GDP逐季下滑,同比下降达到3.2%。第二工业增加值在下半年出现了垂直落体的一种下降,它的下降幅度到10月份8.2%的水平相当于99年和01年的水平。第三工业利润全面下滑,超出投资人的预期。第四固定资产名义增速依然保持了前几轮的增长态势,但是由于固定投资价格指数的暴涨,实际增速出现回落。08年里实际投资和名义投资的喇叭口在进一步扩大。第五我们的贸易顺差在8、9、10月份屡创新高,但各季度累计增速下滑剧烈。大家可以从这个图形看,第六房地产销售量价格、新开发、投资等等一系列的数据上都出现了全面调整的态势。第七也是最为重要的就是我们的财政,在上半年是我们30%几的增长速度,但是到了10月份却是负0.3%的增长,上半年和下半年判若两人。第八是我们的产量,上半年还可以,下半年却出现了急剧下滑,体现最明显的是发电量,同时钢、铜、水等设备产量也都发生了急剧下滑。地九是我们的PMI指数,跌破了50%,达到了44.6%,一旦突破50%,就说明整个制造业行业供需出现了问题。第十整个的金融资产缩水很严重。第十一方面我们整个的货币在我们上半年紧缩的货币政策干预和下半年我们整个宏观经济自身紧缩的力量作用下,10月份整个的货币增长速度出现了明显回落,各项价格指标出现了急剧的下滑。大家可以从这个图形明显的看到,8月份我们价格指标达到最高点之后,9、10月份出现了自由落体式的下滑。这说明我们整个的宏观经济自我的收缩程度是非常严重的。
    如果我们把上面的十一个方面通过这个表来汇总就可以看到,07年和08年一季度全面飘红,但是08年第三、第四季度全面飘绿,就是整个2008年呈现出红绿两重天的格局。
    为什么2008年会出现急转直下超预期的变化呢?这是我们要探究的重点。从表面上我们用一种数量性的测算,最核心的指标就是潜在GDP,在2008年出现拐点式的下滑。标志着我们的总供给和总需求进行了逆转。这说明我们本质上需求在下滑,另一方面我们的供给在累计效应下不断的扩大。因此我们中国的宏观经济在2008年将出现一种拐点式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在某种程度上是我们投资增长这种增长模式在短期和中期固有的矛盾冲突,在2008年全面暴发的结果。
    我们在现实的发展路径来看,我们会发现中国宏观经济演变的路径,最开始是2007年10月份外需增速放缓。然后是2007年10月份房地产的供求出现逆转,两种逆转引领了中国宏观经济的先导。在这两种力量的引导下,外需的下滑直接作用于我们制造业的下滑,房地产的逆转直接作用于我们整个重工业逆转,而重工业和制造业之间的相互作用又会作用于总体投资的变化,而投资的这种变化又会导致我们整个的需求出现实质性的下滑。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却面对着投资的下滑。这两种力量汇集起来,就会使我们的经济出现很明显的一个变化。大家可以从这个图形看到,外需的逆转并不是在今年下半年开始的,而是在07年下半年开始,最标志的就是进口增速高于出口增速。05年06年是严重供小于求的状态,但是到了2008年初的时候,这就发生了一个重大的变化。制造业恶化、重工业下滑、基础产业过剩,两种逆转引领两个核心的产业进行变化,从而导致我们中国经济增长主题投资出现变化,从而导致我们总需求变化。另一方面,我们02年到07年的投资模式潜在总供给在不断的增长,这两种力量会导致宏观经济急转直下。这种急转直下是非预期的。为什么?因为很多的部门,我们的当局对于中国宏观经济的这一内在机理缺少深度认识。
    我们总结就是,2008年宏观经济急转直下的核心原因在于投资增长型所固定的内在冲突,引发因素在于外需的下滑和房地产市场的逆转,转递机制在于外需小时与房地产市场的调整预期的引导下,为出口而投资,为投资而投资的自我循环机制被打破,全社会固定投资实际增速下滑,主要表现在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快速逆转,外需增速大幅度放缓,房地产市场大表征,制造业产能过剩普遍出现,财政收入增速巨减等等。
    第二2009年会发生什么呢?把2008年积聚的矛盾和引发的逆转会全面的爆发,这会引起宏观经济出现深度的下滑。下滑有八种表现。
    1、GDP增速将跌破9%,“保8”成为宏观调控的核心目标之一。2、潜在GDP缺口进一步扩大。3、失业会进一步扩大,09年的失业根据我们测算将达到3200多万,这是制约宏观经济调控的核心因素,这是当前政府为什么在宏观经济急转直下,整个宏观经济政策出现大幅度变化的原因所在。宏观经济的波动可能会超过社会结构和政治结构的承受力。这样我们就会发现,宏观经济调控的核心目标就是在保增长的前提下提高就业水平,防止社会的冲击。4、房地产行业出现全面调整,价格调整取代成交量调整而成为2009年市场的主旋律,这是宏观经济出现重大变数的核心。5、固定投资的名义增速和实际增速都会出现双降,并且这种双降会导致我们的能源、消费、增长都出现实质性的大幅度的下滑。6、进出口会进一步的下落,这个预计我们认为出口增速下降接近7个百分点,贸易顺差将接近负增长。出口的变化比08年的变化更大更实质,因为08年的出口虽然在下滑,但是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还是有一阵的。7、消费拉动宏观的现象会消失。8、中国经济不仅仅在总量上会出现前面七个方面的变化,更重要的是,在结构上由于联动性、由于刚性会导致它的各个部分的下滑程度比预期还要深。也就是说,下滑表现在这几个方面。
    为什么?我们从五个方面来阐述。1、我们认为世界经济超预期的深度下滑将导致外部环境进一步恶化,从而导致整个的出后出现大幅度的下滑,为什么?一个核心的原因就是由于外需的大幅度放缓,特别是美国板块、欧洲板块、日本板块增长速度的大幅度放缓,会使我们的成本冲击型会转为需求冲击型。这种冲击会更致命。
    这个里面我们看到,为什么世界经济会出现超预期的下调呢?这是14个季度对中国经济的预测。这是我们对世界经济产出接口的预算,在美洲板块等地方会出现大幅度的变化或者拐点式的变化,同时会导致我们整个的世界贸易增速会出现下滑。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由于世界贸易的下滑会导致发达国家出口增速的放缓,但事实上2008年整个世界经济还是在按照2%点几的增速增长,一个核心的原因就是美国的出口增速以及欧洲日本的出口增速还比较好。但是我们讲,以出口增速为基础的发达国家的增长在08年将持续增长基础。因此,我们会看到,到2009年的时候,各个季度所预测的各大板块的经济增长都是由正变为负,同时我们还要看到,本轮经济的这一下滑的一个核心主导是金融危机。金融危机本身是因为金融创新和各种结构产品过度杠杆等不利而造成的,出现回调会出现长期的杠杆过程,这比我们预期还要深度。目前从各种债券的理查进一步上扬我们会看到原来预计的明年初世界金融见底是不可行的,到明年下半年金融可能见底。
    2、本轮金融危机是世界经济出现实体性下滑的,金融和实体性的作用才刚刚开始,明年这种互动会全面展开,它的增速比今年要强。
    3、我们这次的金融危机是三大主要板块相互同步下落,中心与外围同步下滑的一种危机。因此这种危机是前所未有的,当然我们还会发现,我们这次在实体经济里,我们各种制造业与房地产之间的周期是相互融合的,会产生一系列的强烈的叠加效应,也会使我们整个宏观经济出现更进一步的下滑。大家可以看到,美国房地产的周期基本上是20年一个周期,在世界情况来看,我们会发现,从07年开始世界各国的房地产都在出现下滑,这对实体经济的打击是最为致命的。
    因此外需的下滑会导致中国出口的下滑,这个结论能不能成立呢?我们的测算是中国的出口收入弹性是很高的,美国的GDP每下跌1%,我们的出口增速可能会下降6%到7%。大家可以预计这些年的一个水平。
    第二个方面我们认为,中国的总供给总需求存在的结构性联动和结构性刚性会使中国宏观经济下滑的幅度超过一般预期。传统观念是出口下滑内需就会上来。事实上我们发现的一个问题是,在中国外需不行的时候,内需下降的幅度会更大。因为中国存在着两种联动机制,一个是出口投资联动机制,出口下降,投资也没有了,大量的投资都是为出口而进行的。另外一个是出口、销售、消费机制。出口大幅度下滑,外向型企业不行了地大量的农民工和工人的收入和消费也不行了。在外需引领下,我们的脱子下滑和消费下滑会超出预期。
    第三个方面,为09年面临的区域支持点会小时。07、08年经济增长很好,我们现在经济增长还可以,核心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中部崛起。今年我们中部区域固定投资的增长速度是40%多,GDP的增长速度是13%,超过我们的平均水平很多。中部为什么能崛起呢?靠我们资源价格的上涨,超过我们大规模的土地价格的上涨。在资源财政和土地财政的支持下,我们中部进行了大规模的投资,而这些投资主要是什么?主要是一些外向型经济的梯度转移,由沿海到中部转移。当中部刚刚完成这种转移之后,迎面痛击的是出口的下滑,另外釜底抽薪的是资源价格的大幅度下滑和土地价格的大幅度下滑,会导致财政收入急剧下滑。我们会发现09年是整个中部地区整个投资会出现大问题的时候。
    4、2009年中国名义消费会出现问题。前期的消费支撑点会消失,以往有两个支撑点,一个是汽车消费,一个是住房消费。汽车在产能过剩的时候,整个的预期发生变化,同时我们现在的汽车,人均汽车量已经处于收入水平的饱和状态,但是另外一个,我们还会发现的一个问题是什么?是我们整个的住房内消费,也就是房子卖不掉了,但是我们装修就没有了。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出来房地产会出现大幅度的调整。这个调整会在价格、投资以及销售量等等方面出现深度的下滑。为什么呢?我们从这个图形中可以看到,08年的房地产投资的增速并没有减缓,没有明显的减缓。这个是什么?是我们在危机时候的一种逆向调整。同时我们又会发现,供求关系在年初出现了变化,资金状态在4月份的时候出现了恶化,也就是我们资金来源的问题,累计增速低于应付款的累计增速。同时我们又会发现在今年5月份的时候,资金恶化出现加速恶化的局面,原因就是我们销售价格的下滑在某种程度上比资金下滑的幅度要低。与之相关联的是制造业也出现问题,这两个方面出现问题,会使我们的投资出现大问题。
    大家从这个表可以看出来,我们的投资、房地产、制造业将整个经济中的地位。今年我们测算的制造业占我们GDP的份额是14%,房地产是9%,这个是很高的。我们会发现,2009年深度下滑的原因是什么?一个是出口会出现深度下滑,制造业和房地产也会出现深度调整,增长的区域支撑点会消失,这五个因素会导致2009年的下滑。
    三、2009年出现深度下滑,整个下行区间的调整模式是怎么样呢?
    核心观点是本轮下滑期的深度将介于89-91和97-99年的下行期之间,但是时间将长于上两次。会出现W的调整模式,这个模式就是我刚才讲的,2009年下半年会见底反弹,2010年会轻度复苏,但是2011年会再度探底。
    本轮下滑是第一个在比较完善的市场经济体系下形成的经济箫条。本轮下滑是第一个面临总需求和总供给双重冲击的经济箫条,是投资增长型,内在的矛盾全面爆发,是过去20多年生产模式积累的产物。本轮下滑其是第一个与资本市场调整周期、商品房市场调整周期重叠的箫条期。我们这次资本市场不行了,房地产市场不行了,宏观经济的主体出口和制造业也不行了,这也是很特殊的。本轮下滑期是第一个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面临大规模周期性失业箫条期,失业的规模将超过以往模式。在88年90年的时候,我们的失业很少,但是在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本轮下行轴系是第一个与世界经济周期性调整重叠的下行期。世界经济周期调整将影响中国本轮经济下行其的调整。
    政府的本轮强力干预将在短期内缓和宏观经济总量上的下滑,但投资主导型的救助计划于增长模式转变存在冲突,反而可能会加剧宏观经济短期与中期的冲突,导致下行区间的延长。
    大家可以比较80年代、90年代的下滑期,与本轮在调整路径、制度基础、指标上的一些差异。
    四、我们在10月19日国务院出台了10项政策,同时出台了四万亿的投资计划。我们怎么来解读呢?
    第一、本次刺激计划具有坚实的短期基础,具有及时性和必要性。我们刚才谈了,2009年急转直下的核心因素是固定资产实际投资的增速下滑,投资有缺口就补缺口。第二、本次刺激计划缺少中期治理的基础,可能会导致加剧目前箫条形成的内在冲突个矛盾,使宏观经济面临中期反复波动的危险。目前四万亿以基础投资为主体,必定会对以后几年的产能问题提供一个刺激,但是它没有解决我们的失业和消费拉动的问题,在中期里还会面临很多的考验。但是一些做法我们也不太认同,我们认为这些做法虽然重点突出但是对于我们中国产生硬着陆说法的关键问题没有实际的推进作用。1、房地产的问题我们觉得没有实质性的,2、就业导向上也没有实质性的。第四四万亿怎么理解?40%属于增量,60%属于以往正常规划的项目。我们侧的每年平均8000亿的增量,不足以弥补投资下滑的缺口,资金的问题是一个严峻问题。我们现在地方政府到昨天为止19万亿的投资计划膨胀,我们认为这里问题会更大。
    根据上面的判断,我们对假定政府现有的积极政策和适度放松的货币政策不变,同时假定09年的财政预算赤字为GDP的2.5%,人民币的平均水平与今年的水平基本上持平,我们所预测出来的指标是:GDP增速今年是9.6%,明年是8.42%,投资增速今年是26.2%,明年是18.7%,下滑比较多。消费明天是16.1%,出口是14.1%。这个预测是一个中度悲观的预测,我们认为宏观经济能“保8”,但是要恢复到以往是不可能的。目前很多机构所预测的我们09年的整个宏观经济增速是跌破8%的,我们认为四万亿本身还是会对中国经济会起到一个很强的支撑作用的。
    我们进一步的建议是什么呢?第一在落实前四万亿短期刺激方案的基础上,应当在中期安排非投资性的政府指出计划,以大幅度提高转移支付力度,出台未来5到10年的一揽子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体系加速建设计划。投资出台的计划很快,地方政府跑项目也很快,但是我们没有看到未来几年里社会保障体系和教育计划进行加速建设的计划,我们认为这些计划可能对于提高我们整个的需求和整体的投资有一个中期的稳定性的效应,因为这个才是中国消费不足的问题在本质上是一个收入分配的问题,如果不在这方面做文章可能会出现问题。第二我们认为要加大国债的发行力度,提出中期国债发行计划,不能简单的当一个黑箱来操作,我们进行了一些测算,我们认为发行的额度在2.5%到3.83%比较合理。第三不能过开推出各种宏观税负减免行动,应当在作出一个中期一揽子推行各种水肥减免计划,在适度缓和企业危机压力的基础上,尽可能出台消费推动型减税政策。现在是供给推动型的计划,应该是减缓企业在箫条时候的压力,但是对供给的扩张有没有好处呢?没有。所以我们说,这种政策虽然在短期有效,但是在中期会出问题。
    第四进一步提高政府指出力度,但是投资方向会进行调整。
    第五我们认为要合理选择保障性住房投资出台的时点,细化保障性住房申请的细则,防止保障性住房投资对中产阶级购房预期的冲击,避免出现对上进房投资产生过度的挤出效应。这个计划的出台是非常必要的,对于提高我们广大基层民众的福利是很重要的,但是这里有一个先后顺利的问题,如果不注重这种顺序我们会好心办坏事。
    第六个方面我们认为应当在投资领域进行大幅度放开。我们4万亿如果不在投资模式和管制方式方面做出大文章,我们最终的目标是达不到的。我们2万亿的计划,如果按照大一统来管理,问题还是很多的。
    第七货币政策应当进行进一步的配合,09年应当进一步的进行降息和存款准备金。我们提出了我们的一些数据性的建议,但是这里值得注重的一个就是,由于国家收支的恶化等带来流通性逆转的问题应该成为我们关注的另一个问题。
    第九鉴于未来出口面临的冲击属于需求型冲击,政府不宜过吨出台成本缓和型郑则,比如说出口退税和补贴等一些出口的政策不适宜出台太多,在短期内有一定的缓和作用,但是中期成本会很大。
    因此我们提出的建议就是前面的九个方面,我的汇报就到此结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