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求
各位朋友,各位同学,下午好。刚才我认真听了一下刘元春教授对今年、明年整个宏观经济形势做的非常系统的研究和分析。按照时间安排,我在后面一点,但是三点我要支持学校的一个会,主持人考虑到这个情况,给我安排到前面,本来应该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先讲,但是非常抱歉。中国的经济应该说现在正在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如同十年前亚洲金融危机使中国的经济卖上了新的台阶一样。十年前中国经济经受了亚洲金融危机的考验,我们当时采取了行之有效、针对性非常强的宏观经济政策,使我们国家在十年前避免了一次大的危机、大的衰退。十年过去了,现在是更大的危机,全球泛滥的危机。十年前,朱熔基总理采取了“朱镕基新政”,采取了很多的政策,特别是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扩大了基础建设的投资。平衡了社会总供给和总需求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那种基础设施大规模的投资为后来十年经济的快速、持续、稳定增长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同时也使中国从一个区域性的大国迈向全球性的经济大国,实现了第一次的历史性的跃进、变革和发展。
现在这场金融危机又摆在我们面前。金融危机如果处理不好,就是一种严重的危险,严重的困难。如果应对得力,就是一次极大的机会,就是是中国由现在的经济大国变成经济的强国,就看我们的政策能不能应对自如,就看我们对这次金融危机的理解是不是准确,就看我们的信心是不是存在,如果这些都具备的话,我想我们国家将在这次全球性的金融大危机中变成一个全球性的经济强国,这是一个非常宏大的背景,对于中国人来说,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准备了三十年,中国经济改革开放三十年,我想就是为了中国经济的崛起,就是能够为中国成为一个经济上强大的国家。
我个人认为,从目前的角度来看,我们采取的应对措施是恰当的。无论我们是在解决全球金融危机之后的重建全球的金融秩序,重新设计全球新的货币体系,还是在应对我们国内非常复杂的经济局面所采取的政策,应该说都是比较恰当的。据我们应对全球金融危机所提出的全球金融秩序构建的设想看,胡锦涛主席无论是在APEC会议上还是在20国集团领导人会议上所提出的观点,我个人认为非常恰当,也代表了我们国家对这次金融危机的整体的把握和分析。其中谈到一条,那就是要稳健的适时的推进全球货币体系的改革,同时要加强全球金融的监管。当然,全球金融秩序的重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一个市场经济的过程,不是强加于人的过程,人们接受这种秩序和货币是完全自愿的行为。中国开始具备这样的条件了。
就国内的经济政策来讲,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当松动的货币政策,是一个非常好的政策配合。我们这么多年来,事实上都很少提这种配合。中国人的语言里、文字里得说挑最中性的词,无论是在多么困难和危机的时候,都仍然是用中性的词,我们用得最多的是“稳健”这两个字,稳健的货币和财政政策,我们用得最多,当然稳健的背后有不同的含义。我们到一个喜欢用中性词的时候,我们过渡到一个鲜明的词的时候,中国的经济可能就出了大问题。我们采取了非常少见的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当松动的货币政策,温总理用了四个词,重一点、快一点、准一点、实一点,看来的确是出了一些问题。
刚才刘教授说出口出现了大幅度的下降,他们都变得没有钱了,节衣缩食了,对中国产品的出口将来会带来很大的影响。中国的经济模式长期以来都是出口导向型的。也就是出口在中国经济增长的过程中,起了引领的作用。如果一旦出口出了问题,我们会想到第二个手段,那就是投资,通过投资需求的扩大,去弥补出口的缩小,以实现总供给和总需求的平衡。我们现在的政策从短期来看没有问题,但是长期来看还是需要斟酌。这个政策的微观结构需要调整和完善。投资需求从短期来看可以弥补需求,但是要看得到,投资的扩大实际上是在未来创造出更大的贡献。如果说,我们缺乏一个长期有效的需求扩张政策,未来会出现更大的问题。所以在这样一个刺激投资的政策下,一定要认真的思考如何完成中国宏观经济转型,那就是从出口拉动转向内部消费需求拉动的转型过程中,这是我们政策的根本之举。
可是消费需求的增长是以收入水平的提高为前提的,在收入水平不提高的前提下,消费需求很难予以增长。收入的增长又是一个经济增长的过程,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加上中国的社会保障体系还没有完全的建立起来,我们实际上还是有后顾之忧的。我们现今的收入还是有后顾之忧的,在刺激投资的时候一定考虑这一点。
现在我们看到全球现在有18万亿的投资,这是很恐怖的,简直不得了。我不认为这18万亿真的是恰当的,如果这18万亿都在创造投资,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情况。我们会保持一个均衡,保持政策的连续性、均衡性,我们不能出现政策的大幅度波动。我个人认为中国经济出现的复杂情况,比以前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复杂,实际上我们的政策非常重要的是要看得远看得透,如果看不远看不透,政策会出现大幅度的调整,你会突然间,前些年是一个紧缩的政策,后来突然变成了很大的松动。我不希望未来又出现大幅度的调整,所以经济政策还是要注重它的匹配性。
与此同时,我们再强调一下,我们的消费需求怎么去刺激?我个人认为,降低税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举措,还有一个增加最低生活水平的社会保障线,以及在全社会逐步建立起社会保障体系,这都是非常有效的提高消费型的重要前提,也是比较中国经济增长模式的基本前提。但是有一点还是被人们忽略掉了,有一次在会议上,我提出,刘元春教授好象不同意,金融市场的稳定办得非常重要。我想不出来,金融市场出现大幅度的下跌,存量市场大幅度的缩水,我不知道消费需求还会有多大的增长?我得不出这个结论。我只能得出来金融市场相对稳定的增长。人们说,至少存量我没有损失,消费需求才会增长。维护金融体系的稳定和资本上的持续稳定增长,我始终认为是在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当松动的货币政策的视野之内,这两个政策不是是金融市场的稳定而不顾,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正确的思维,我们的视野要更加广阔才能实现政策的匹配。这些观点,其他的教授也不同意。但是统一的也还有。这涉及到金融和世界经济的关系,这是什么关系?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课题。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正确,我现在是经验主义者,凭我的经验应该是金融市场的问题对经济的发展非常重要,不然美国奥巴马就不会又搞了一个8000亿。
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当松动的货币政策非常正确,但是要把金融市场的稳定、资本的持续发展放在非常重要的视野之内,谢谢大家。